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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色‧地圖


從四月開始做部落地圖,一開始我們很緊張,很怕地圖割錯,很怕老人家看不懂地圖...但是經歷幾個月,很多的擔心只是多餘,反而越來越開心...。

顏色這回事,想了好久,一開始想想如果上面都是滿滿的文字就像一部紀錄片,但沒有山和水的顏色,有些老人總是開頭就說:yama ka nii?(這是山嗎?)


想了想還是上色好了?雖然信翰分享過鄒族老人家眼裡綠色不一定是山,藍色不一定是水?但如果沒有先著上顏色,也許討論顏色的話題始終不會發生,何況,立體地圖的顏色可以不斷改變。

今天很感動的小事情,沒有特別的邀約冬瓜小朋友,他們主動連繫我說今天幾點做地圖,載著他們開過支亞干溪橋我說要考試囉?這條溪的太魯閣語叫什麼?佳容回:打開的樹洞、甚麼Qhuni去了...

我們就是要不斷地訴說,讓更多的人知道,也讓更多部落的人能說。



在子宜的引介下,今天也來了兩個ptasan學會的小朋友,還有Kui老師課程的貴月和幸儀,不用特別的破冰,也不用特別的拉近彼此的關係,有人割底板、補土、切割、上色、做小旗子。對我來說這不是工作,而是很自然的我生為支亞干人想在支亞干部落做的事,一起動手再說吧!

佳容和宜倫把小旗子做的很可愛,鐵絲在志學的五金行買,色紙是之前辦活動剩下的,Ipiq把太魯閣族語的地名用黑色簽字筆寫上,再補上國語,上面的拼音或是中文的解釋不是真理,是一個記錄的過程,所以很需要再詢問更多的耆老。

這個空間有很多的故事,籃球場的角落裡面,原來是鄉托兒所,我同學和我躺在裡面的地板上午睡時,他挖出鼻屎問我要不要吃,靠支亞干大道的那一側原來是村辦公室,小時候放學會走過去看爸爸在幹嘛?期待他給我幾顆銅板去雜貨店買零食。

曾經這裡也是技藝教室,磨玉石的器具固定在外面,現在是老人關懷站,禮拜二禮拜四rudan們在這裡運動和歡笑。原來排成兩排的桌椅現在圍成一圈,Aybi說這樣大家擠在一起吃飯比較有感情。在裡面的地圖教室我們清出沙發,把地圖擺在腳掌的高度,方便rudan不用站起來就能看地圖,更希望每個進來看地圖的人跟我們一樣用蹲著認識土地。

很多人問地圖要做多久?我一直覺得這是很荒謬的問題。除了我們從來沒想過會有一天結束之外,這本不是為了成果,更是為了過程,做的多快不是重點,做的慢才能有更多人一 同參與的可能。更何況,支亞干的故事不可能會有終結,只會越來越多,越來越豐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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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udaw 在鏡子前起立蹲下,脫下一件換上另外一件,後空,兩條緞帶將臀部的肉往上提,像衛生室的彈力繃帶,用力拉一下,回彈發出大力的啪聲。前面三角水藍色,線條全部被塑造,他的陰莖,他的睪丸,他想他時微微漲起的龜頭,隔出立體形狀的水藍色三角絨布。   天空那種藍,支亞干溪那種藍,他心裡那樣藍。   腰際金黃色,正中央一個黑色牌子寫著:「 Get the attention you deserve !」,就是這件了。   即使不懂英文,但那個 Yudaw 瘋狂喜歡的男人肯定看得懂英文。他叫正剛,正剛、正剛,真正剛。人如其名,粗飛的眉毛擠出一雙俊秀的眼睛,高挺的鼻子從側面畫出一座懸崖,肩膀像生薑園一樣寬闊。   對了,就是生薑園。他在腦中不間斷塗抹那畫面,他在鏡子前反覆排練姿勢,務必將視角「喬」到最準確的位置。   正剛一個月前來到支亞干,說是想要體驗農村生活,學習原住民文化, Yudaw 從不知道部落有什麼好學,他的回來盡是身不由己和沒有選擇。   Yudaw 從小就知道自己喜歡男生,從托兒所到國中畢業,從跟著 tama [1] 去山上抓山豬到下田種花生,他注視的始終與同齡的其他男生不一樣,他們傳閱雜貨店買的「 A 漫」,模仿劇烈晃動乳房的女主角,手指頭誇張地來回游移平坦的胸脯,用粗啞的聲音嬌嗔地喊:「要去了,要去了…」, Yudaw 臉紅冒汗說你們很噁心,回到家裡卻反覆咀嚼記憶,像獵狗將單腳被緊緊吊起的山豬,撕咬玩弄到筋疲力竭,大口喘氣;男生們用力翻閱一頁頁漫畫,眼睛駐留在體液激流出雙腿的分格中,身體緊繃卻傳來陣陣顫抖。   他瀏覽於他們的瀏覽,沉浸於他們的沉浸,啃噬於他們的啃噬,在夜晚降臨時反反覆覆獨自進出鏡子。   Tama 從樹的背後走出來,從容地將填裝好火藥的土製獵槍,對準被獵狗咬到耳朵稀爛,嘴角滲血的野豬,眉頭正中心,手指頭輕輕一撥,山林間發出最大的聲響。   Yudaw 在鏡子前,手掌大力搓揉胸部,像是可以擠出柔軟的脂肪,他模仿漫畫裡被男生們流連的那一格,雙腳彎曲呈現漂亮弧度,中指使勁地插入肛門,想像溪水從山谷間流出,他是棵古老的大樹,張開幽閉的樹洞,折射的影像疊合自己和男生們,疊合自己和 tama ,狂顫的那一霎那,聲音小到螞蟻都咬不到,獨留狗吠,從月光下的路燈遞送至臥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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