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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記 白色內褲

  只是文字紀錄。 昨晚下班,家裡沒人,傳了訊息沒讀,打電話給室友,小心翼翼地說:「我在排戲」,每一個字發音清楚。 掛掉電話,躺在床上,心想再晚一點就會回來,醒來肚子餓,室友依舊不在,恐怕工作會到很晚,簡單自己弄吃的,散漫度過一個人空間。 家裡兩隻小黑狗,Pupu和Keru,斧頭和切鋸,早知道不該取犀利的名字,兩個小朋友破壞力驚人,客廳正中央綠色布面沙發,海綿填置其中,斧頭和切鋸鑽下去,嚼到只剩鋼架,躺上去三個凹洞,很像預備跳水的姿勢。 所有能啃能咬,符合他們下顎嘴型的地方,全留下痕跡,這空間租來,明年就要還給機車房東,不敢想像押金扣掉剩多少,更別提永無止盡的屎尿清理了。 決定重新教小朋友後,心裡難過,但還是得做,兩隻狗裝籠,1-2個小時放出來,帶去戶外拉屎放尿,他們不喜歡籠子,關進去拼命哭鬧,聲音很淒厲,但只能忍耐。 二哥二嫂帶一群小朋友來,疫情之後,工作滿出來,難得的休息又被打擾,我不是不喜歡跟家人相處,也同理大老遠從台南回來,但家中成員返鄉的時間有時是種折磨,我很不喜歡排定的工作被打擾,大家的工作型態不一樣,又偏偏遇上後疫情,煩悶到不行,我老公更是另外一種極端... 用一種打發的心情,要他們帶我出去買狗籠,逛了一圈鳳林市區回來,室友已經在家,先是抱怨小狗裝籠太可憐,就進房間繼續用筆電,我知道他尷尬,人都來了不好意思不見客,門打開盤腿工作,自以為聰明的要他跟我去曬衣服,自以為這樣有一種「這兩人都很忙」的想像,真的很忙。 室友不耐煩的曬衣服,曬完站著仰頭看天空,我湊過去說很累喔。「為什麼每次我很忙的時候你都叫我做事」口氣帶著怨懟,怒火像黑夜一樣厚重,我強壓情緒,「別生氣了,我要帶他們回去了」 藉口要回家拿一些不要緊的布,一群人放這個家一個空間。 跟你在一起的每一天,我都在努力學習當你的伴侶,自以為做得很好,卻真的是自以為,但過一段時間,情緒都會散去,根本不重要,回家和家人打傳說對決,晚上12點前再回來。 我們很有默契不提,躺在沙發上看電影,一個不重要的話題就可以打破僵局,「過了就過了,先想明天要怎麼過。」我嬸婆在訪談時不斷提醒伴侶的一句話。要他別去提爸媽不愛,土地被騙,老婆因為癌症的照護太辛苦而離婚。 過了就過了。 早上醒來,處理完小狗就匆忙弄早餐給室友,知道他趕著上班,一定又不按時吃東西,過去都是室友煮東西給我吃,也吃過很多情緒,一件事情若只能仰賴一個人,說好聽

我長在打開的樹洞-打書繼續

  我長在打開的樹洞"發行一段時間,陸續看到一些評論,前幾天心血來潮關鍵字搜尋,看到許多臉書的個人讀書心得,心裡終究是開心,無論好壞,抓幾個想分享的點。 我也是蠻幸運,出書馬上遇到三級警戒,原來排定的公開或現場行程幾乎都被取消,總覺得很對不起我長在打開的樹洞,好不容易生了孩子,卻沒機會好好讓大家認識,捏捏他的腳掌肉。 近期開始有一些邀約採訪、讀書會或分享,只要時間可以,我都答應到滿,即使下半年因為疫情,原定的工作延宕到恐無六日,但只要時間允許,我就接客,因為那是身為父母對小孩子該盡的責任,到底在講什麼XDDD 昨天  Pasela'an 緩緩書屋  的分享超放鬆,可以談很多這本書的創作理念,Awa團隊超認真,書上一堆memo穿插筆記,互動起來也沒那麼嚴肅,我一度放鬆到想脫上衣,喔,不對,是書衣,說話說到口渴拼命喝。 今天人社計畫也邀請一個線上分享,自己第一次打書做簡報,選一些文字段落,唸給大家聽,螢幕前無法知道其他的人感受,但重唸讓寫字的時光返回,很多次回頭看,都有一種新體驗,奇怪這些文字到底怎麼寫出來,文字梳理及詮釋當下的感受及記憶,是某種我用言語或其他的表現方式無法觸及的內心。 寫我長在打開的樹洞的初衷,純粹是自己這幾年返鄉的各種真實體悟和內心嚮往,看到不少人的心得有一種被鼓勵的感覺,是我沒有預期的反應,我沒鼓勵返鄉,但如果你願意回來,很好,更好。 為什麼非要大量的族語羅馬拼音,原因幾個,有些族語真的無法翻譯,比方Apyang要翻成阿比盎,還是阿碧昂絲,實在難以拿捏,一翻譯,我的語感就會受到漢字的邏輯擠壓,一點都不好玩了。 另外,其實我很喜歡呈現一種真實狀態,在支亞干無論老人還年輕人,漢語族語交雜著講話是常態,漢字邏輯和太魯閣語邏輯互相影響,那樣表達心中所想的說話方式,轉變為文字增加一種獨特魅力,連我自己都被吸引,很自然就變成我創作的一種方式。如果中文書寫可以被打破某種框架,不是更好,有一點彈性讓我們的美學視野可以更廣,所以我也知道可能某些讀者會認為難已接受大量的羅馬拼音,但,我就是要寫!!!!!!!!!!!!!哈哈哈哈哈 同性或情慾並非我刻意想呈現的主題,它本來就是我生活的一部分,既然寫返鄉,就不會只有文化傳承、學習在地或地方參與,因為我是一個人,人的生活本來就包含愛情與性慾,那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但如果有人因為這個部份給予一些慰藉或支持,我

緩緩打開的樹洞,洄游在溪畔的漂流木

  支亞干溪源自白石山,那片山區矗立一座奇異的巨石,族人稱「Pusu Btunux」——根源石,某天根源石遭閃電擊中,走出一對姊弟,他們是太魯閣族的祖先,最初的男人和女人。 神話和傳說總是充斥各種版本,互相疊合,隨老人的腦袋改變吐出的話,反覆記憶又失憶。也許到了今天,許多年輕族人徹底失憶,不記得走過後街,走過平坦的田區,跨越河堤,早晨健身慢跑,隨步伐流溢的Rangah Qhuni(支亞干溪)溯源至上,可撿拾遺忘的歷史。 BP from HLC在「C-Klab支亞干實驗室」創作一組「遠古科技」系列的燈飾,造型大致呈有機的不規則圓形,中間一盞昏黃燈泡。 他說:「小的時候被要求學習歷史,長大之後才發現根本與真實不同,這著實令人不爽又憤怒,若歷史是被動的,可被創造的,那何不自己創造?」 概念很酷。石頭、飛行船、好玩的生活素材,創造一個遠古與科技結合的作品,「只要結果是正面的,歷史為何不能建造出來?」他這麼強調著。 任何論述或言語不正是一種詮釋及再詮釋? 支亞干部落位居花東縱谷中區,溪谷旁的一個太魯閣族聚落。土地原是土地,遷徙至此的人群不斷詮釋其意義。2000到4000年前,一群製作玉器的匠師聚集於Takaday(平台山),正好就是從C-Klab走到筆直馬路上,抬頭能望見的那座被梧桐、山蘇、桂竹、樟樹、雜木和各種農作物環繞的山。 Takaday山勢平坦,海拔200~300公尺,考古學家指稱史前時代的人們(原住民?南島語族?)避開山腳下致死的瘴癘,在稍高的Takaday磨製鋤頭、刀器、箭矢、項鍊和耳環⋯⋯。那個時期的他們以什麼名字稱呼這裡?他們詮釋什麼? 中間一段長長的空白記憶,直到百年前土地接收新的人和更新的人,地名隨之不斷重疊又接壤: 太魯閣族 / Rangah Qhuni 日本人 / 平林 太魯閣族 / Alang Ciyakang 漢人 / 西林村 太魯閣族 / 支亞干部落 回顧這段土地歷史,人們隨著生活處境恣意的定義土地,不正也呼應「遠古科技系列」。BP from HLC在生活實踐中創造自我的意義。 「BP from HLC」是一組他年少時開始學習嘻哈文化的代名詞,表哥某次讓他聽了阿姆Eminem,一聽就愛上,慢慢的接觸西洋音樂,最後鍾情嘻哈。BP來自中文名字的簡寫,HLC是Hualien City,一種代表在地的精神。 他用一個容易理解的方式詮釋:每次部落內舉辦籃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