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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顯示的是 8月, 2017的文章

形式和內容

也許形式和內容不是絕對區分的兩件事情,比方有時候想要寫一個正式的文章,就覺得必須放一個標題,那是被制約後生產文字必須做的一個形式,但也許在下標題的時候,能真正反映出我想要替全篇文章代表性的註解、解釋或是Whatever....。 任何事情的powda,在於我們這個整體相信儀式的舉行會具體的改變我們的生活和路,於是必須清晨殺豬,男生分豬,女生處理內臟...必須實踐的形式就蘊含在生活中,那是生活的一部分,但形式會不斷的改變,100年前的powda和現在的powda一定很不一樣。100年前也沒火槍燒毛,也沒圓鍬去除毛,更沒快速爐去煮大鍋湯。 但感恩祭呢,或是祖靈祭呢,各種部落在復振文化下舉辦的活動呢,我們究竟如何去看待?我們究竟如何認同。 我沒有答案 形式和內容也許在不同的社群和年齡層也有不同的想像,我無法完全否定那樣的形式,也許對他們來說具備完全說服自己的意義,以及真的具備意義。但如果連我自己都無法說服,無法認同,那我選擇抽離,選擇退讓不參與。 我還是相信開放和彈性,因為只有多元的、不斷滾動的、沒有定型的才是生活,生活才是文化。

嘉惠就是你家

文字: Apyang 訪談人員: Apyang 、 Yaya 訪談時間: 2017.07.14 訪談地點:嘉惠商店 客廳 轉進支亞干第五組的大馬路,住家逐漸稀少,卻有一個大家都很熟悉的雜貨店—「嘉惠商店」。嘉惠的商品琳瑯滿目,有糖果、乾糧、飲料、文具、玩具、雞蛋、調味料、衣服、五金等。除此之外,有時候也會有些農民拿蔬菜水果來寄賣,更便利的是,黑貓宅急便在支亞干設了兩個集貨點,嘉惠就是其中一個,有時候,快遞來送貨,居民不在家,嘉惠也會樂意地讓我們寄放貨物,等回到家再去取貨。

【太陽不會等你】

緩慢進行的整地工程,挖土機挖過的大石頭在田的一邊,再用雙手拿parih和urng qadux挖第二次,好不容易買到了單輪手推車,石頭一堆一堆載往田的邊界,「圍在邊邊當路走好了」,覺得很聰明,剛好當一個ayus阻擋小花蔓澤蘭和snrat的擴展,清晨六點的時候,太陽在兩分地的角落,八點的時候太陽把兩分地佔據10分之8,hidaw ni rbagan好像人死前的倒數,催促你再早點起來,逼迫你不要再懶惰。

Bayi Biyuq的小米田 2

受訪人: Biyuq Yudaw 陳愛妹 (70) 訪問人: Apyang 、 Ipiq 、 Ciwas 受訪時間: 2017.07.26 1700-1800 簡單系譜: Biyuq-Yudaw-Mowna-Utung Payi Biyuq 在 2017 年春天種植的小米田讓大家印象好深刻,金黃色的小米茂密的長在她辛苦耕耘的土地上,她說其實以前老人家種植小米,每一株間距至少都 7 到 10 公分,但她在 Knbabaw( 間拔 ) 的時候捨不得拿掉太多,所以小米長得比較密,小米穗也沒過去那麼肥美。 Biyuq 說 Masu( 小米 ) 以前老人家就有種植了,但都種在山上沒有在平地,以前她們家在支亞干的淺山,往輔導會稱為 Tmurak 的地方,她從小就跟著媽媽一起上山,在田裡玩耍,她印象很深刻,小米收成的時候,大人們直接用雙手把小米穗拔起來,綑成一束束後再掛起來曬太陽,待曬乾收進倉庫,成為一年重要的糧食,除了 Masu ,也有種植花生、水稻和地瓜等等。 Biyuq 從小在田裡玩耍,接觸種植的智慧,到了 13 、 14 歲的時候她自己種花生, 16 歲的時候種水稻,雖然兄弟姊妹很多,但因為父母各自有安排,只有她一人跟著長輩一起上山種田。 她說小米分成再來米和糯米兩種品系,再來米叫 masu daung ,含糯性的叫 masu dhkuy ,有些小米有毛,就叫 masu dhkuy uban ,兩種米脫殼之後就混著一起煮成粥。小米不只能煮飯也能釀酒, Biyug 說釀酒會加一種植物,過去都有種植,但想不起來叫什麼了,她說那是老人家的「秘方」。她回憶小米酒的味道,親手釀的很好喝 ,不像現在外面賣的太甜,喝得到小米的味道。 Biyuq 仔細的教導我們種植小米的工序, 「首先要 gmibux( 除草 ) ,接著把草堆成一堆堆燒,做成天然的肥料,這個動作叫做 dmaung sudu ,等地整理好了,大約二月中,選一個好天氣,就開始 Tmukuy masu( 播小米種 ) ,以前在山上播種要從高處往低處,播完後用鋤頭把小米混得均勻,以免長出韓國草坪的密度。等到小米長高差不多 20 公分,就要開始 gnbabaw masu( 疏苗 ) ,每一株的間距大約 7 到 10 公分,長得比較不好,葉片的頂端尖

從地圖到生活

“拖著疲累的身體回到家, bubu 說怎麼沒有帶飯上去吃,在山上吃飯最好吃了,尤其是鹹肉。 Bubu( 母親 ) 和 tama( 父親 ) 開口聊上山的事, Ulay( 二子山溫泉 ) 那邊真的很漂亮,比中國大陸還厲害, tama 說以前他們用箭竹撐竿跳渡河,我想著下次要怎麼渡河不會更狼狽 ... 雖然今天比上一次更穿越了 Yayung Dkla Btunux( 光亮滑動石頭的溪 ) ,雖然這次我們被河水吹斷了腰,在水裡驚險滾一圈,但我更喜歡可以在家裡聊那些山上的話題。走第二趟,心裡的認知越來越踏實。老人家取的名字也越來越具體。 Yayung Qiling( 狹窄的溪 ) , Yayung Mdngu( 乾枯的溪 ) 、 Yayung Bngurux( 陡峭的只能長芒草的溪 ) 、 Yayung Dkla Btunux( 光亮滾動石頭的溪 )... 不再只是地圖上的地名,更是我們身體感知的經驗和情感了。 我們也試圖取自己的名字,紅色的水叫 yayung dara( 血水 ) 、鵝黃色的水叫 yayung barung( 雞蛋顏色的水 ) , iyux( 河道最狹窄的地方 ) 前我們留下的用來自拍的石頭叫 btunux siasin( 照相石 )… 。穿過 Iyux ,河道猛然地緊縮,兩側的山壁像峽谷拔然升起,河水兇猛的要你注意每一步踩在石頭上和水中尖滑的觸覺,他們都在跟自己的身體對話。 下山的時候,三台吉普車從眼前呼蕭而來,在我們面前揚起一陣陣灰塵,過了一會兒,看沒有路又像猛獸一樣掉頭回來,再次把空氣弄得模糊。幾年前通往 Ulay 的路車子能走,但現在 Rangah Qhuni( 支亞干溪 ) 把屬於它的要回去,我好慶幸這段路不再容易親近,因為他們只會跟四個輪子對話,不會在意這片土地上有哪些故事,跟那些一年只來三、四次,而且走不到一小時路程簽到的林務局一樣。還有把所有的溪蓋上攔砂壩的河川局一樣,我心裡嘲笑他們會怎麼稱呼這些水泥建物,攔砂壩一號、攔砂壩二號 .... 想想就覺得可悲。” ( 田野筆記: 2016.04.10) 這份田野筆記寫於 2016 年的春天,是我身體回到部落居住一年,年齡歲數長到 30 初頭,第二次往我們的山裡走去的紀錄。過去對外介紹自己的部落時,總稀疏可憐的說,我來自花蓮縣萬榮鄉最北邊的太魯閣

【瘋狂的痕跡】

我去找Ciwas討論事情看到這條瘋狂的織布,每一個圖文用綠色的過度段去區隔,每一個圖文都不一樣,突然想到自己很沉迷織布的那段時間,他說每天都在想,要怎麼畫,怎麼織。mhoma(夾織)的技術有一種自由的感受,還有我們truku喜歡做到最滿,瘋狂的想像色緯怎麼在規律的平織基礎上做出極致的變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