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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穿

身體回復後,兩個弟弟不斷把不要穿或穿不下的衣服塞給我,大弟的衣服有都市雅痞風,件件單價不便宜,他說衣服都保存得很好,甚至用手洗。 他的衣服更適合室友,無論身材還是風格,好幾件我試一次轉身掛在室友的衣櫃上。 小弟的衣服很狂野,我在他面前試穿,緊緊包覆下盤,襯托臀部和雙腿。 我說我真的不會穿,這要穿去哪裡? 「我都穿這樣去倒垃圾啊!」小弟沒在客氣… 我換上破爛牛仔褲,小弟說這原來是長褲,他自己剪的,穿的時候容易露內褲,所以連裡面都要精心挑選。 沙發上我等室友回來,他眼睛沒多看,話也沒多說。 垃圾車來了,我穿著去丟,回家後把短褲褪下,心想下次還是不要穿去倒垃圾好了。

下次不要再來丟了

  新辦公室整理得很快,隔間板材全部燒完,連帶所有能燒的東西,這個房子清出的垃圾複雜又驚人,讓我重新意識原來不只有可回收跟不可回收,兩者之間存難以分辨的界線。 房子前面有一個小花圃,70年代以前就用空心磚疊出來,但也許後來的房客太過狂野,我們把上面的雜草清除後,底下竟然各種裝酒的容器,有些還裝載沒喝完的液體,鋁罐、鐵罐小意思,玻璃就過分了,瓶瓶碎裂像肥料布滿所有孔隙,愈撿愈辛酸。 除了玻璃,還有爛掉的水管、電線、瓷器、變電箱、砂輪機、冰箱、床架、彈簧床....難以歸類為可回收不可回收。 垃圾清完,一袋袋一箱箱,全部安裝在貨車上,我和Yudaw開去找坐輪椅的叔叔,他的家在支亞干大道旁,一間小小的鐵皮輕鋼架房子,所有垃圾安置在前院,分類成一堆又一堆。 Yawas說他很強,騎著電動車在支亞干尋覓彈簧床,無論多遠都能用電動車拉回自家的田裡,用大火燒掉外皮布質後,取出內裡的彈簧圈圈拿去賣,我實在好奇他用什麼方式將彈簧床拉回家裡。 車子停好,叔叔嘴吧說那是什麼,我們一一說明。 「垃圾我不收」他坐在輪椅上給答案。 「我們還有冰箱和彈簧床,你幫我們處理這些垃圾嘛!」 「你們這些小孩子吼....好啦好啦。」字句否定,嘴角卻微笑。 把所有垃圾搬下來,依照他的指示擺放在應有的位置上,他嘟喃垃圾車來要怎麼丟,一個人坐輪椅呢,雙手卻輕快恣意。 車子載了3趟,冰箱搬下來的時候,他說還好你們有冰箱,這個我可以賣200。 我心裡鬆一大口氣,整間屋的垃圾真正不知如何處理。 所有東西搬下車,發動引擎,準備離開。 「下次不要再來丟了你們!」一樣充滿口是心非,叔叔眼睛滿是喜悅。 我知道他期待我們下次還要再來。

垃圾場

  下午跟著同事一起整理新辦公室,房子一層樓,外面漆上顯眼的白色,室內格局方正,拆掉隔板後,空間非常寬敞。 房子跟我同學租,人老早不在,卻留下一堆衣服和記憶。 印象中同學有3個小孩(還是更多),我們清出一堆衣服,裝進透明塑膠袋,竟也滿滿一台貨車,車子開去鎮上國小對面的小巷,那裡還留有一個綠色的衣物回收箱,似乎很久沒收,小花蔓澤蘭爬滿箱口,布滿雜草的石堆上,塞進一袋袋的舊衣物,等著被風雨吹淋成碎片。 再加上我們這一整車,想不被檢舉都難,就不忍心把衣物扔在這。 打給鎮上的環保所,電話那頭的小姐請我們去榮開路,榮民開的路,接近中興大橋,你知道在哪裡嗎?小姐親切的叮嚀。 知道知道,我們大概半小時內過去。 榮開路在支亞干和中興部落的中間,一條筆直柏油馬路穿越縱谷,連接台九線和193。 高中的時候很喜歡騎來這裡,眼前均是平地造林或荒原,榮民開闢的天地,卻好像永遠沒開完。 車子接近垃圾掩埋場就迎來斥鼻的味道,辦公室的大姊臉色不好,口氣很差。 「 你好,我要丟回收的衣服 。」我溫柔地詢問。 「衣服不是回收喔!」大姊口氣沒客氣。 「...」我安靜地不知嘴巴怎麼回應。 「你住哪裡?」字句連帶眼神更顯尖銳。 「西林。」 「那不行喔,西林,你不行丟!」大姊幾乎咆嘯了。 「喔,我住林榮!」還好我腦袋轉得很快,下意識想到這回收場屬於鳳林鎮,其他鄉鎮的垃圾不能隨便丟。 「不是說你住西林。」 「沒有啦,那是老家,我現在住林榮。」手中的藍筆快速在登記簿上寫下林榮住家的地址,我的確現在住林榮啊,寫完之後,心裡卻有一種悶氣,說自己老家在西林有一種背叛的愧疚感,為了扔掉半車的垃圾,我竟然輕易出賣支亞干,搬出室友的所屬行政區域,抹去我根本一直生活在支亞干的痕跡。 大姊請一位大哥告訴我們怎麼丟,車子開過辦公室,轉往一處開闊的土地上,本是鬆軟的泥土被一台台卡車壓得平緩又結實,不需要四輪轉動,一般的車子都能輕易開進去,輪胎不會被卡住,眼前實在壯觀,垃圾堆疊成連綿的小山,左方還有一個大型的湖泊,只是湖裡不是水,而是滿滿被壓平的垃圾。 我們把衣物載到山腳下,丟完就走,心裡滿滿罪惡感,原來我們的垃圾都被土地吸收,堆成小山等著下次一層一層的埋進土裡。 每天我們在支亞干等著垃圾車帶走垃圾,車子繞幾圈回到這裡,腳下的高度已不完全是泥土,是混著生活製造的廢棄物,想想就覺得分崩離析,多麼不踏實,一道閃電會不會地殼破裂,我們一直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