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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 夏天整地


開吉普車去田裡,路要往下衝時,一台貨車卡在前方,知道是鄰田的baki,就把吉普車停在上方走下去,Baki問我要把車開下來嗎?我說不用沒關係,撿石頭需要什麼工具,我連amikuju都沒穿。


baki問我要種甚麼,我說masu,他楞了一下沒回應我,接著又開始跟我訴說那些重複的故事,不過故事又更清楚更完整,這條柏油路他爭取了好久,因為正好經過teywan的地,也正好是他的好朋友,他跟朋友商量同意後,最後再經過鄉長協助把路蓋出來。

邊界的btakan被他燒掉砍掉,種下blbun,他叮嚀我別再砍香蕉樹了,等熟成了我們一起吃,我說好啊,解釋砍是聽人家說讓每棵香蕉有一定的空間就能長得更好,而且香蕉一生只結一次果,生了就該砍。他說是,然後開始灑藥,準備種sgnmu休耕。

我不好意思說我也打算種一些sgnmu,但不是想休耕,部落裡的土地真的好多,休耕對我來說好像一種罪惡,也許我太天真爛漫,但當每家都在休耕時代表的是我們的土地越來越沒有價值。

我跟學長說未來想要做農,他說很好呢,做農就更離不開部落,好像真是如此,每天如果沒有去看一下自己的田,哪怕只是瞧一眼就會加深自己的罪惡感,我要怎麼離開支亞干。

我用parih挖土撿石頭,baki灑完藥開著貨車在那狹窄的,爭取了老半天的水泥路上,把貨車迴轉了好幾圈才調頭離開,我不是沒想過也許他在笑我是個傻小孩,但我只想在熱情的陽光射滿整塊土地前把清晨預定的工作做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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褲腰之間是你的墾荒之地

Yudaw 在鏡子前起立蹲下,脫下一件換上另外一件,後空,兩條緞帶將臀部的肉往上提,像衛生室的彈力繃帶,用力拉一下,回彈發出大力的啪聲。前面三角水藍色,線條全部被塑造,他的陰莖,他的睪丸,他想他時微微漲起的龜頭,隔出立體形狀的水藍色三角絨布。   天空那種藍,支亞干溪那種藍,他心裡那樣藍。   腰際金黃色,正中央一個黑色牌子寫著:「 Get the attention you deserve !」,就是這件了。   即使不懂英文,但那個 Yudaw 瘋狂喜歡的男人肯定看得懂英文。他叫正剛,正剛、正剛,真正剛。人如其名,粗飛的眉毛擠出一雙俊秀的眼睛,高挺的鼻子從側面畫出一座懸崖,肩膀像生薑園一樣寬闊。   對了,就是生薑園。他在腦中不間斷塗抹那畫面,他在鏡子前反覆排練姿勢,務必將視角「喬」到最準確的位置。   正剛一個月前來到支亞干,說是想要體驗農村生活,學習原住民文化, Yudaw 從不知道部落有什麼好學,他的回來盡是身不由己和沒有選擇。   Yudaw 從小就知道自己喜歡男生,從托兒所到國中畢業,從跟著 tama [1] 去山上抓山豬到下田種花生,他注視的始終與同齡的其他男生不一樣,他們傳閱雜貨店買的「 A 漫」,模仿劇烈晃動乳房的女主角,手指頭誇張地來回游移平坦的胸脯,用粗啞的聲音嬌嗔地喊:「要去了,要去了…」, Yudaw 臉紅冒汗說你們很噁心,回到家裡卻反覆咀嚼記憶,像獵狗將單腳被緊緊吊起的山豬,撕咬玩弄到筋疲力竭,大口喘氣;男生們用力翻閱一頁頁漫畫,眼睛駐留在體液激流出雙腿的分格中,身體緊繃卻傳來陣陣顫抖。   他瀏覽於他們的瀏覽,沉浸於他們的沉浸,啃噬於他們的啃噬,在夜晚降臨時反反覆覆獨自進出鏡子。   Tama 從樹的背後走出來,從容地將填裝好火藥的土製獵槍,對準被獵狗咬到耳朵稀爛,嘴角滲血的野豬,眉頭正中心,手指頭輕輕一撥,山林間發出最大的聲響。   Yudaw 在鏡子前,手掌大力搓揉胸部,像是可以擠出柔軟的脂肪,他模仿漫畫裡被男生們流連的那一格,雙腳彎曲呈現漂亮弧度,中指使勁地插入肛門,想像溪水從山谷間流出,他是棵古老的大樹,張開幽閉的樹洞,折射的影像疊合自己和男生們,疊合自己和 tama ,狂顫的那一霎那,聲音小到螞蟻都咬不到,獨留狗吠,從月光下的路燈遞送至臥房。  

大腿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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