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到主要內容

信用卡戀愛

 下午上花蓮辦事情,室友一卡在手,甜蜜滿分。

幾個禮拜前逛全聯,門口信用卡推銷員,問室友要不要辦,之前他想辦,礙於藝文工作者沒有固定薪資,銀行都拒絕,好像他是無業遊民,明明換算實際收入,根本小康上班族。
近幾個月開始,室友認真地和團員們討論出月薪機制,讓團員固定每個月簿子有數字進帳,也讓他終於可以辦信用卡,昨天才開通,今天就刷幾張小朋友,我邊笑邊說「你是在幹嘛!」,「哥請客!」他一副假裝率性,根本小屁孩。
感念小屁孩,讓疫情長久鬱結的氣氛,拖遲累積的工作壓力,有了舒緩的開口,甜甜蜜蜜渡過一個下午。
正事辦完,倆人開車逛花蓮大遠百,2樓H&M男裝部,衣服試了又試,很奇妙,之前務農身材很壯碩,衣服像多餘的鼻毛,多長多短不重要,可以攔遮空氣中的顆粒就好,現在身材恢復,試了M號還太大,S號更襯托,領口的釦子解掉兩三顆,試衣間不用走進去,鏡子前上身滑一下,不像過去計較尺寸多少分寸,滿滿成就感也兌現滿滿新台幣。
我挑了一件很滿意的卡其褲,寬鬆舒服,就我的風格,又挑了一件可能一年不會穿幾次的襯衫,人心詭詐,以為嘗試新路線就能駕馭出新面貌,取巧欺騙本質,但假裝何嘗不是人生的一部分,說不定很好玩。
地下一樓愛買逛一圈,該採買的食材和家用品,經過化妝品區看一下架上有沒有潤滑劑,沒有,恩…走向櫃台,「你去拿箱子,我來結帳」室友又露出小屁孩的模樣,信用卡像螺旋丸,愛、勇氣、希望與和平,全數搓揉我倆的愛情生活,也包含一個月後得繳出的新台幣。
我問他要吃什麼,給你想好嗎?我都能配合,他在溝仔尾找一家素食義大利麵,店員說可以內用,倆人心花怒放,已經多久沒有在餐廳內用了,日子就這麼一天天你煮飯我洗碗輪番重複。
坐在漂亮的木頭桌椅,距離一張塑膠隔板,點餐完後,他右手舉起來「你在裡面好嗎?我會好好照顧你的家人...」,小屁孩這次扮演探監劇情,我是這場預謀的享福者。
餐點很精緻,店鋪很精緻,細節看不完,木頭和管線拉出整齊又混亂的線條,我說我們好像在約會喔,他說不好嗎?
車上摸摸他捲曲的爆炸頭,小聲說謝謝你,「回家又要面對兩隻小黑狗的屎尿了」室友回應。
長長久久的夫夫妻妻,時不時需要甜蜜興奮劑啊,今日補血回歸。

留言

這個網誌中的熱門文章

褲腰之間是你的墾荒之地

Yudaw 在鏡子前起立蹲下,脫下一件換上另外一件,後空,兩條緞帶將臀部的肉往上提,像衛生室的彈力繃帶,用力拉一下,回彈發出大力的啪聲。前面三角水藍色,線條全部被塑造,他的陰莖,他的睪丸,他想他時微微漲起的龜頭,隔出立體形狀的水藍色三角絨布。   天空那種藍,支亞干溪那種藍,他心裡那樣藍。   腰際金黃色,正中央一個黑色牌子寫著:「 Get the attention you deserve !」,就是這件了。   即使不懂英文,但那個 Yudaw 瘋狂喜歡的男人肯定看得懂英文。他叫正剛,正剛、正剛,真正剛。人如其名,粗飛的眉毛擠出一雙俊秀的眼睛,高挺的鼻子從側面畫出一座懸崖,肩膀像生薑園一樣寬闊。   對了,就是生薑園。他在腦中不間斷塗抹那畫面,他在鏡子前反覆排練姿勢,務必將視角「喬」到最準確的位置。   正剛一個月前來到支亞干,說是想要體驗農村生活,學習原住民文化, Yudaw 從不知道部落有什麼好學,他的回來盡是身不由己和沒有選擇。   Yudaw 從小就知道自己喜歡男生,從托兒所到國中畢業,從跟著 tama [1] 去山上抓山豬到下田種花生,他注視的始終與同齡的其他男生不一樣,他們傳閱雜貨店買的「 A 漫」,模仿劇烈晃動乳房的女主角,手指頭誇張地來回游移平坦的胸脯,用粗啞的聲音嬌嗔地喊:「要去了,要去了…」, Yudaw 臉紅冒汗說你們很噁心,回到家裡卻反覆咀嚼記憶,像獵狗將單腳被緊緊吊起的山豬,撕咬玩弄到筋疲力竭,大口喘氣;男生們用力翻閱一頁頁漫畫,眼睛駐留在體液激流出雙腿的分格中,身體緊繃卻傳來陣陣顫抖。   他瀏覽於他們的瀏覽,沉浸於他們的沉浸,啃噬於他們的啃噬,在夜晚降臨時反反覆覆獨自進出鏡子。   Tama 從樹的背後走出來,從容地將填裝好火藥的土製獵槍,對準被獵狗咬到耳朵稀爛,嘴角滲血的野豬,眉頭正中心,手指頭輕輕一撥,山林間發出最大的聲響。   Yudaw 在鏡子前,手掌大力搓揉胸部,像是可以擠出柔軟的脂肪,他模仿漫畫裡被男生們流連的那一格,雙腳彎曲呈現漂亮弧度,中指使勁地插入肛門,想像溪水從山谷間流出,他是棵古老的大樹,張開幽閉的樹洞,折射的影像疊合自己和男生們,疊合自己和 tama ,狂顫的那一霎那,聲音小到螞蟻都咬不到,獨留狗吠,從月光下的路燈遞送至臥房。  

大腿山

  火車到站, Kimi 抬頭看一下遠方那片裸露白色岩石的山,哇,更白了、更大片了。還是小女孩的她曾用食指對著那片山,在空氣中使勁揮舞,像畫圖一樣,在蓊鬱的綠色底圖紙上,抹上一層層乾淨的白色,巨大的大腿山被塗上厚厚的藥膏。   大腿山,哈哈,她心裡笑了一下,其實沒有人這樣稱呼那座山,只是 payi [1] 曾經告訴她,用那長滿皺紋的手,指著 Kimi 瘦小還沒發育的大腿:   「 Btriq , Btriq ka nii ,大腿,這裡叫做大腿。 」, Payi 再把手指向後方那座山。   「 Btriq , Btriq ka nii uri ,山,這裡也叫山。 」   山有很多名字, dgiyaq , daya , yama …都是山:一整片山、分不出形狀的山、日本人說的山; Btriq 指的是三角形的山,從頂端往下,從高處往低處,山的形狀從尖變鈍,從細變寬,寬得必須用手張開來擁抱的地方,就叫做 Btriq 。   她慢慢走出車站,兀自站在門口發呆,享受風涼涼地吹,她用紅色絲帶把頭髮盤起來,露出漂亮的脖子,風吹在髮絲上一陣癢癢的感覺。哥哥明明說好會來接她,火車只是誤點 7 分鐘,他走了嗎?還是沒來? Kimi 耐不住性子,看著頭頂的大太陽,盤算著走回部落差不多半小時,也還好吧,總比台北木柵市場前那條小巷子,走 5 分鐘都令人覺得難堪,覺得厭惡。   離開部落的時候 15 歲,就在這木造斜屋頂的車站前方, Payi 握著她的手,眼淚在眼眶打轉,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好像魚刺卡在喉嚨,如果手上有刀子,她想用力劃開來,把魚刺取出來,讓 payi 把話說清楚講明白。   她逃避 payi 的眼神,遠望那座大腿山,白色的土石流,白色的瀑布,砂石車還在搬石頭嗎?記憶裡龐大的卡車經過家門前,連水溝裡的紅線蟲都會躲起來, Payi 養的黑嘴狗依偎在路邊吠叫,揚起的灰塵像瘟疫一樣壟罩整條筆直道路。       火車站前有一條小小的商業街,步行不到 5 分鐘,無數家山產店:阿美、添丁、青葉、縱谷傳香…餐廳裡的野味來自部落,菜單上標準的國字,山羌是 pala 、山羊是 mirit 、山豬是 bowyak ,山蘇是 sruhing …只要用「山」字開頭,味道自帶新鮮又充滿野性,吸引許多 Teywan [2] 前來。  

支亞干-採礦樂園

簡直採礦樂園... 你知道支亞干部落附近就有將近16個礦場嗎? 你知道支亞干是花蓮縣境內第二大的礦產開發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