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抒發

每次被Pawan哥說"我一直以為你是文青"時,心裡會產生一種受辱的感覺,"文青"這個詞,總讓我下意識有種只會打嘴砲而不做事的感覺,但其實光是「認真寫字」這回事,很多人無法理解也是「做事」,相對的付出這個人動腦的精神和時間,經歷過各種事情後的感想,在檯燈前用十個手指頭嘗試敲鍵盤,濃縮成一篇自己想要分享的文章,按了「發佈」之後還要回頭不斷檢視有沒有寫錯字,或是語句不順之類的...


無論如何,「寫字」是一個能力,尤其媒體平台越來越發達,會寫字的人似乎就掌握某種「權力」,文字是經過詮釋與再詮釋的產品,就像聖經明明是同樣的文字,卻讓不同的教派按心之所向有不同的解讀,有些解讀甚至是動筆的人根本沒有想過的。

於是,文字創造一個獨特的世界,在經過文字媒介後,人和人的認識不再僅是單純的肉體對肉體,也發展出很多異質空間,人和人的關係不再建立於現實生活中的互動,也產生及被產生於文字海洋中。

真實,本身就是相對的,真實本身不存在。

文字僅是認識世界的管道之一,文字並非真實,行為也是。比方我bubu因為不會處理烤乾的samat,就說那個烤乾的samat不新鮮而要求退貨,但幾個小時後tama把烤乾的samat煮完變成鮮嫩的肉時,我媽媽又改口說好好吃了。事實並非samat新鮮不新鮮,事實是她不會處理而覺得不新鮮。我自己在部落生活的感受很強烈,ita Truku是非常實事求是的民族,總是以「實際經歷的事情為依據」,成為一種心理強大的信念和執著。

「實際經歷」從個人出發,一件事情就會有多種解釋和產生出多種行動,每個人的經歷和能力不同,即使為了達成同一個目的也會產生五花八門的途徑。因此,gaya有很多種,打獵的spi(夢占)也有各種解釋,甚至gabang上的圖紋也有各種詮釋。

Giddens的結構行動理論,被我詮釋成看待各種事物的態度,當真實不存在時,許多事情的產生仰賴於社會結構中原定的脈絡及人的主動性,比如我在部落做過的許多實踐,我從來不認為是偉大的事情,只是剛好在社會脈絡及個人自身能力下,交疊成在這個空間中我扮演的腳色,這個腳色並不是從此凝著不變,因為部落結構不斷變遷,我的能力也會不斷改變,比如手指頭被切斷之類XD。


這樣來看,沒有什麼事情是一定的正確或錯誤,既然每個人的心態與行為不分高低優劣,當有人與你意見相佐時就沒有非評斷不可的道理,重要的在於怎麼互動及怎麼在關係中持續的協調,或者不嘗試處理也是某種協調。我會死在這裡,你也會死在這裡,反正我們都在這個真實的空間生存著,贈恨一天也是一天,歡樂一天也是一天,你選哪一個。

我在意的人把眼淚擦乾,還有很多事情我們一起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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褲腰之間是你的墾荒之地

Yudaw 在鏡子前起立蹲下,脫下一件換上另外一件,後空,兩條緞帶將臀部的肉往上提,像衛生室的彈力繃帶,用力拉一下,回彈發出大力的啪聲。前面三角水藍色,線條全部被塑造,他的陰莖,他的睪丸,他想他時微微漲起的龜頭,隔出立體形狀的水藍色三角絨布。   天空那種藍,支亞干溪那種藍,他心裡那樣藍。   腰際金黃色,正中央一個黑色牌子寫著:「 Get the attention you deserve !」,就是這件了。   即使不懂英文,但那個 Yudaw 瘋狂喜歡的男人肯定看得懂英文。他叫正剛,正剛、正剛,真正剛。人如其名,粗飛的眉毛擠出一雙俊秀的眼睛,高挺的鼻子從側面畫出一座懸崖,肩膀像生薑園一樣寬闊。   對了,就是生薑園。他在腦中不間斷塗抹那畫面,他在鏡子前反覆排練姿勢,務必將視角「喬」到最準確的位置。   正剛一個月前來到支亞干,說是想要體驗農村生活,學習原住民文化, Yudaw 從不知道部落有什麼好學,他的回來盡是身不由己和沒有選擇。   Yudaw 從小就知道自己喜歡男生,從托兒所到國中畢業,從跟著 tama [1] 去山上抓山豬到下田種花生,他注視的始終與同齡的其他男生不一樣,他們傳閱雜貨店買的「 A 漫」,模仿劇烈晃動乳房的女主角,手指頭誇張地來回游移平坦的胸脯,用粗啞的聲音嬌嗔地喊:「要去了,要去了…」, Yudaw 臉紅冒汗說你們很噁心,回到家裡卻反覆咀嚼記憶,像獵狗將單腳被緊緊吊起的山豬,撕咬玩弄到筋疲力竭,大口喘氣;男生們用力翻閱一頁頁漫畫,眼睛駐留在體液激流出雙腿的分格中,身體緊繃卻傳來陣陣顫抖。   他瀏覽於他們的瀏覽,沉浸於他們的沉浸,啃噬於他們的啃噬,在夜晚降臨時反反覆覆獨自進出鏡子。   Tama 從樹的背後走出來,從容地將填裝好火藥的土製獵槍,對準被獵狗咬到耳朵稀爛,嘴角滲血的野豬,眉頭正中心,手指頭輕輕一撥,山林間發出最大的聲響。   Yudaw 在鏡子前,手掌大力搓揉胸部,像是可以擠出柔軟的脂肪,他模仿漫畫裡被男生們流連的那一格,雙腳彎曲呈現漂亮弧度,中指使勁地插入肛門,想像溪水從山谷間流出,他是棵古老的大樹,張開幽閉的樹洞,折射的影像疊合自己和男生們,疊合自己和 tama ,狂顫的那一霎那,聲音小到螞蟻都咬不到,獨留狗吠,從月光下的路燈遞送至臥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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