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到主要內容

梅雨





禮拜一去二鄰種植玉米的田區除草,太陽越來越熱,10點前熱到我直接打卡下班,總共除了四行,數完剩下的行數,依照我的速度還需要3天半,隔天一早和室友一早來田裡,帶了中耕機來中耕,我們一開始把這塊玉米田的行距拉得太寬,所以中耕一次完全沒培到土,這次想說那來回跑兩次總可以了吧,嘗試中耕了兩行,驚覺竟然可以,心裡小確幸劇場可以省了很多工,然後,梅雨就來了.....


雨嘩啦啦的落下,中耕機又得推回貨車上了。


連續下了整整四天,雨很煩膩,一陣一陣像高雄九號的紅豆般雨滴落下,好像可以繼續工作,又好像該休息。

一早跟室友去溪口#兜甲坊買早餐,親切的老闆娘依舊少算了我5塊錢,我依舊不爭執的接受,也許這樣彼此的溫度可以持續,看著天空應該可以工作,但陪室友走回房間,他就躺下睡著了,昨晚深夜被他誘了一陣沒出,早上很想清,在他的旁邊默默自己來到結束...

十點半去驗車,買了二手車卻不知道要驗車,罰了900元,小姐熟練地說通常第一次買車的人都會忘記啦,我幫你銷案喔,問了下一次驗車的時間,立刻拿出手機記起來,她嘲笑說記在行事曆喔,我說對啊,不想被罰錢,她說對啊,900元很好用。

驗車的接待廳免費供應熱咖啡,我拿了紙杯不斷喝到身體暖。

開著貨車去長橋保養,人很好的大哥只收了1200,等待的時間我坐在塑膠椅上,不知道為什麼要看異域孤軍、美斯樂的相關報導,手機的好處就是無論何時何地都能接收各種訊息,但其實只是想逃避和老闆互動,替無聊找藉口罷了。如果是我大哥,肯定巴在貨車旁,不斷和塞在貨車下動工的老闆聊天吧。

 回家已經12點半,又拿起手機玩傳說對決,室友依舊睡得香甜,他睡覺很可愛,我都忍不住叫醒,好不容易一點半,想說應該可以一起吃中餐,但他說要去開會了,眼看我工作的時間越來越少,索性自己出門,先去孫叔叔牛肉麵吃了大碗滷肉飯和一碗牛肉湯,身體熱了,肚子飽了,下田去。

打開雞寮的門,一隻生蛋老母雞已經死去,身體扁到快成一直線,我先把屍體放在雞寮外,大公雞撲上去又操了屍體一遍,我心裡覺得悲哀,生蛋雞的一生很可憐,他們散發雌性的魅力,基因改造,不斷排卵,通常生蛋雞單獨養,但我的雞舍混著養,他們也只能一次次的被發情的公雞操,連死了都不放過...

 今天除了四行小米的雜草,種小米真的很辛苦,再加上這期行距依舊太寬,中耕機沒辦法完全的做到中耕,雜草相對長勢好,我們只能增加手工除草,明年別再犯這錯誤了。

雖然辛苦,但看著做好的田還是很感動,看風吹過擺盪的小米葉,心裡的舒適和爽度沒辦法準確形容,六點準備下班,瞅一眼可愛的雞,希望他們健康長大,四隻正在孵蛋的母雞順利生出小孩。

梅雨快過去,我好多工作還沒做完

留言

這個網誌中的熱門文章

有些故事,我們不去找永遠都不會知道│支亞干部落的砍木頭故事

2015年4月,我們幾個支亞干部落的青年與西林社區展發展協會一起製作部落立體地圖,我們都不是常上山的小孩,甚至部落附近的山、水都叫不出名字。看著珍珠板一塊塊疊起來,披上土後,才發現原來部落的範圍這麼大、山這麼壯觀。地圖大致完成後,陸陸續續有好多人來說山上的故事,其中部落兩個耆老說的比較多,指出地名後我們插上旗子,再試圖用google earth整理目前蒐集到的山林故事。 大家一起製作立體地圖(2015.07.08)

大腿山

  火車到站, Kimi 抬頭看一下遠方那片裸露白色岩石的山,哇,更白了、更大片了。還是小女孩的她曾用食指對著那片山,在空氣中使勁揮舞,像畫圖一樣,在蓊鬱的綠色底圖紙上,抹上一層層乾淨的白色,巨大的大腿山被塗上厚厚的藥膏。   大腿山,哈哈,她心裡笑了一下,其實沒有人這樣稱呼那座山,只是 payi [1] 曾經告訴她,用那長滿皺紋的手,指著 Kimi 瘦小還沒發育的大腿:   「 Btriq , Btriq ka nii ,大腿,這裡叫做大腿。 」, Payi 再把手指向後方那座山。   「 Btriq , Btriq ka nii uri ,山,這裡也叫山。 」   山有很多名字, dgiyaq , daya , yama …都是山:一整片山、分不出形狀的山、日本人說的山; Btriq 指的是三角形的山,從頂端往下,從高處往低處,山的形狀從尖變鈍,從細變寬,寬得必須用手張開來擁抱的地方,就叫做 Btriq 。   她慢慢走出車站,兀自站在門口發呆,享受風涼涼地吹,她用紅色絲帶把頭髮盤起來,露出漂亮的脖子,風吹在髮絲上一陣癢癢的感覺。哥哥明明說好會來接她,火車只是誤點 7 分鐘,他走了嗎?還是沒來? Kimi 耐不住性子,看著頭頂的大太陽,盤算著走回部落差不多半小時,也還好吧,總比台北木柵市場前那條小巷子,走 5 分鐘都令人覺得難堪,覺得厭惡。   離開部落的時候 15 歲,就在這木造斜屋頂的車站前方, Payi 握著她的手,眼淚在眼眶打轉,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好像魚刺卡在喉嚨,如果手上有刀子,她想用力劃開來,把魚刺取出來,讓 payi 把話說清楚講明白。   她逃避 payi 的眼神,遠望那座大腿山,白色的土石流,白色的瀑布,砂石車還在搬石頭嗎?記憶裡龐大的卡車經過家門前,連水溝裡的紅線蟲都會躲起來, Payi 養的黑嘴狗依偎在路邊吠叫,揚起的灰塵像瘟疫一樣壟罩整條筆直道路。       火車站前有一條小小的商業街,步行不到 5 分鐘,無數家山產店:阿美、添丁、青葉、縱谷傳香…餐廳裡的野味來自部落,菜單上標準的國字,山羌是 pala 、山羊是 mirit 、山豬是 bowyak ,山...

疫情部落

  咖哩 [1] 再次氾濫,僅屬於這個部落的邊境拘束。 等你飽早餐店的譯名來自Thngi,吃飽的意思,疫情前的日常,走進早餐店,無數的阿姨叔叔你好你好;疫情來臨後,擺一張佔據入口百分之80的餐桌,上面有紙有筆,還有個人資料必填欄位,客人一位都沒有,連帶總是聚在一旁烤火聊天喝小酒的payi、baki [2] 都不在,矮凳甚至省得搬出來布置。等你吃飽無法內用,少了喧囂的咖哩,好像怎麼樣都吃不飽。 「確診人數又增加了,好煩,什麼時候可以結束。」開啟疫情話題準沒錯,老闆姐姐必能回應,我也總有答案可以延續。 「部落是還好啦,最怕是親戚從外縣市回來。」老闆姊姊皺眉。 「啊…對…」此時我只能保持沉默。 我那艷麗的小弟問今天可以去清水溪游泳嗎?我說沒辦法,還有工作要忙,多少部落年輕人從勞動業或服務業被迫停工,閒在家裡找事做,找咖哩。線上電影看了無數遍,歡唱KTV APP排了好幾首,水餃包到第幾百顆,爸媽總有家事找他做,擦窗戶、Key in客戶名單、曬衣服…小弟恐怕要悶壞,如果泡一身山林溪水會多爽快。 「對了,支亞干的防疫破口來了!」小弟的咖哩濃醇香,揶揄自嘲著實辛辣,大弟和弟妹從萬華回來,萬華多麼刺激,萬華簡直武漢還是HIV代名詞。 辦公室裡我跟兩個妹妹談二弟從重災區回來,百貨公司先是輪班,後來乾脆休假扣年假,他倆真沒辦法,待台北要多少新台幣,回鄉避難輕鬆多了,順便幫爸爸裝什麼汽車零件。 我在處理繁瑣的文書業務,要baki們原子筆簽這裡,身分證拿出來拍正反面,核銷令人頭痛,尤其計算收據領據的新台幣面額,Excel表格調整再調整。疫情來臨前,我負責社區發展協會蓋竹子工寮的計畫,趕在部落入口開始架設管制站前,工寮終於搭建好,正跟工班確認所有細節,我家對面的姊姊打電話來。 「你家是不是有人從萬華回來,是你弟弟對嗎?」姊姊平時溫柔婉約,這次咖哩卻添增不少朝天椒,火焰即將燃燒。 「恩,有…」我心虛回應。 「他們有去村辦公室登記了嗎?」再放些馬告增添香氣吧。 「他們在設管制站前就回來了,應該沒去登記(沒有被通知去登記)。」我已經想裝作大弟不是我血濃於水的家人。 「你知道嗎?他們今天一群人還去水溝 [3] 游泳,口罩都沒有戴。」好像我應該把他們關起來,給最基本的水和食物,以免空氣感染成毒氣,蔓延整座支亞干溪流域。 「簽這裡,對,沒錯…,這裡,姊,等一下,有,我還在聽…」我慶幸手邊正好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