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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記-一天可以發生很多事

 一天可以經歷很多事。

上午帶一群小朋友上山做Tutu hlama,都是部落的小孩,帶起來分外親切,他們講話的方式,身體總是向前衝,快速達成目的,是一種自然而然的混然天成,還有時不時乍聽逼近暴力的說話方式,根本和我們一模一樣。
我很享受看他們添柴加火,看他們脫掉鞋子跑在竹林,也很訝異他們竟然可以大合唱「如果女人總是一往情深..」,從那些平均10歲年齡的小身軀發出,突然讓我回憶幼稚園和同學趴在牆上高唱林良樂「好大的風....好大的風....」。
經典歌曲附帶的身體互動才是令我們上癮吧!
下午繞進心工寮參加協會成果展,小小的入口空間很溫馨,活動趨近結束,攤位差不多要收,還是很多族人留在現場唱卡拉OK,年輕面孔大跳大唱,也許這沒什麼,但位於部落入口處,又一個長輩和年輕輩共同努力出來的活動,遙望對面的水泥Daka,好一種標誌性的意義。
文建站長者製作的小小工寮,失智據點長者做的小織布和捕夢網,包裝漂亮的生薑還有超大炸雞翅,以及少不了的攤販後面是一張張折疊桌,灑一些酒水痕跡和就是要留下來聊天的人們。
晚上去鐵道電影院看花蓮短片創作獎,7部劇情短片都好好看。當然我最喜歡的還是劉定騫的「聽說富美回來了」,用一種很詭譎又近似生活的方式去詮釋Kari,詮釋「被說」的女性。還有太多我熟悉的人和場景,都是好珍貴被記錄的畫面。
我也很喜歡「深海」的幾個畫面,處理情慾和海中的泡沫美到爆炸,也喜歡「想你點煙」,用乾淨的鏡頭處理好濃厚的情感,還有「大喜餅」幽默到很直覺。
今天花蓮好好玩,天空好藍,溫度適宜,很可以喝酒聊天。
我要室友幫我在竹子的裝置藝術品正中間拍照,拍完他說把你拍的跟高中生一樣,我認真檢視照片後,很感謝他甜蜜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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褲腰之間是你的墾荒之地

Yudaw 在鏡子前起立蹲下,脫下一件換上另外一件,後空,兩條緞帶將臀部的肉往上提,像衛生室的彈力繃帶,用力拉一下,回彈發出大力的啪聲。前面三角水藍色,線條全部被塑造,他的陰莖,他的睪丸,他想他時微微漲起的龜頭,隔出立體形狀的水藍色三角絨布。   天空那種藍,支亞干溪那種藍,他心裡那樣藍。   腰際金黃色,正中央一個黑色牌子寫著:「 Get the attention you deserve !」,就是這件了。   即使不懂英文,但那個 Yudaw 瘋狂喜歡的男人肯定看得懂英文。他叫正剛,正剛、正剛,真正剛。人如其名,粗飛的眉毛擠出一雙俊秀的眼睛,高挺的鼻子從側面畫出一座懸崖,肩膀像生薑園一樣寬闊。   對了,就是生薑園。他在腦中不間斷塗抹那畫面,他在鏡子前反覆排練姿勢,務必將視角「喬」到最準確的位置。   正剛一個月前來到支亞干,說是想要體驗農村生活,學習原住民文化, Yudaw 從不知道部落有什麼好學,他的回來盡是身不由己和沒有選擇。   Yudaw 從小就知道自己喜歡男生,從托兒所到國中畢業,從跟著 tama [1] 去山上抓山豬到下田種花生,他注視的始終與同齡的其他男生不一樣,他們傳閱雜貨店買的「 A 漫」,模仿劇烈晃動乳房的女主角,手指頭誇張地來回游移平坦的胸脯,用粗啞的聲音嬌嗔地喊:「要去了,要去了…」, Yudaw 臉紅冒汗說你們很噁心,回到家裡卻反覆咀嚼記憶,像獵狗將單腳被緊緊吊起的山豬,撕咬玩弄到筋疲力竭,大口喘氣;男生們用力翻閱一頁頁漫畫,眼睛駐留在體液激流出雙腿的分格中,身體緊繃卻傳來陣陣顫抖。   他瀏覽於他們的瀏覽,沉浸於他們的沉浸,啃噬於他們的啃噬,在夜晚降臨時反反覆覆獨自進出鏡子。   Tama 從樹的背後走出來,從容地將填裝好火藥的土製獵槍,對準被獵狗咬到耳朵稀爛,嘴角滲血的野豬,眉頭正中心,手指頭輕輕一撥,山林間發出最大的聲響。   Yudaw 在鏡子前,手掌大力搓揉胸部,像是可以擠出柔軟的脂肪,他模仿漫畫裡被男生們流連的那一格,雙腳彎曲呈現漂亮弧度,中指使勁地插入肛門,想像溪水從山谷間流出,他是棵古老的大樹,張開幽閉的樹洞,折射的影像疊合自己和男生們,疊合自己和 tama ,狂顫的那一霎那,聲音小到螞蟻都咬不到,獨留狗吠,從月光下的路燈遞送至臥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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